楠墨

【大二×小二】殇

 Chapter   3

  “好了。”

  空无一人的真君神殿里，清源眉眼带笑的看着手中雕刻的金锁。

  不过看了一下，好像又觉得不满意，仔细打量了一番后，将手中的金锁放在一旁，又重新拿出一块材料，更加小心和细致的雕刻起来。

  他总觉得对之前雕刻的那块金锁不满意，于是想要再雕刻出来一块，希望将最完美的金锁送给杨戬。

  “二爷！”

  粗狂的声音响起，是梅山兄弟回来了。清源手中的动作未停，声音冷淡：

“事情处理完了？”

“放心，那妖物菜得很，已经处理完了。”

“二爷，你这是给谁做金锁呢？给沉香的不是已经做好了吗？”

老六看着清源手边已经做好的金锁，和正在雕刻的动作，好奇的问道。

“我知道！是给小戬做的。”

哮天犬兴匆匆的说道。不过随后有疑惑起来：

“不过主人，你不是已经做好了吗？”

“我不太满意。”

“小戬？二爷，是你的那个徒弟？”

梅山兄弟都知道清源收了个徒弟，教导很是用心，而且也经常提起他徒弟多么聪慧，多么能干，这让他们对杨戬好奇的很。

他们之前打趣让清源将徒弟带给他们看看，结果清源眼睛一凝，也不说话，就是看着他们，于是他们连忙说不好奇了不好奇了，清源这才收回了那如刀一般的眼神。

对着清源的这种情况，梅山兄弟几人私下在一起开过玩笑：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二爷媳妇儿呢，藏得这么严实。”

老四私下里小声嘀咕过这么一句。毕竟有时候，清源的行为，比起让他们觉得是带孩子，更像是养媳妇儿。

毕竟，处处无微不至就算了，还一直藏着掖着不给人看，每次一聊起来眼里全是笑意。

不仅如此，还各种准备东西，每次哮天犬去找了土地回来，直接问起他徒弟的情况，甚至有时候早朝都不去了。

而且前两次每次派草头神下去演戏的时候，都特意嘱咐沉香优势互受点小伤无碍，就当经验，但绝对不许伤到沉香身边的那个凡人。

后来他们才知道，那是清源做了伪装的徒弟。

梅山兄弟不是不好奇，只是那又不是清源徒弟的真面目，于是他们现在只能好奇那人的武功。

抽空去看过后，梅山兄弟不得不感叹，不愧是他们二爷教出来的徒弟，一拳一掌，一招一式中就能看出清源的风范。

其实，清源也不是没发觉自己对于杨戬好像保护欲有点强。若说一开始的那一段时间还好，越到后面，清源是越发不想让杨戬进入那个最初计划。

知道沉香决定救母的时候，他毅然决定重新制订一个计划。

众人当时虽然奇怪，但也没多问。没人知道清源决定重新制订一个新计划的时候，狠狠的松了口气。

这边，杨戬深的沉香照顾，便疑惑沉香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但却又问不出来。

只是，也并非什么事都没套出来。

从他套出的话可以知道，他们前往峨眉山拜师，是一早就决定好了的，峨眉山的孙悟空其实也是知道他们要去的。

另外，他们去峨眉山拜师，也是有人指点他们去的。杨戬知道，那个人就是清源。

只是，杨戬没想到的是，其实也这是沉香有意放话，当然们主要是沉香没对他设防了。

自从知道眼前的杨青大哥，是自家舅舅的徒弟后，沉香话里话外都没防着他了。

虽然沉香没听清源说杨戬在计划里，但沉香下意识的以为，杨戬是知道他们的计划的。只是透露的内容依旧有所保留，只选了些自己觉得无关紧要的事情告诉杨戬。

而且，因为已经知道杨戬的年龄比自己小，所以沉香不自觉的将杨戬代入成了弟弟。那句杨青大哥沉香是没办法再喊出口，直接喊的杨青。

对于小玉调侃他更像哥哥的时候，也不再反驳，只是傻笑。

敖春和小玉对此有些奇怪，但也找不到源头，而杨戬也不在意，毕竟又不是什么大事。

“杨青，是我们太吵了吗？总感觉...你有时候不想理我们诶。”

沉香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他不是故意这么说，实在是杨青实在是太安静了。一般只要他们不问，不管他们说什么，杨青都只是听着，从不发表意见。

“并非，这只是我性格原因，与你们无关。况且，听你们谈话，我也挺开心的。”

对于沉香的话，杨戬觉得有些好笑。从小的经历和生长环境，让杨戬养成了一个并不是一个很健谈的人，虽然他懂的也是真的多。

但只要你不主动和他交谈，杨戬向来是能不说就不说，除非是有人问他或者对之后的事有影响。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厌烦沉香他们的相处模式。相反，对于三人这活力满满的样子，杨戬还挺喜欢的。

只是，随着相处时间越来越长，杨戬便从沉香的描述里，得到了一个与他了解所截然不同的清源。

一个，有着柔和笑颜，会为他出头，送他金锁，给他打扇，保护他的美人舅舅。

沉香说的所有，对于杨戬来说是陌生的。他对于清源的印象，是严厉的，平和的，耐心的。

清源会耐心的为他解惑，会指导他的课业和武功。但，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他做了什么，清源永远都是平和的，情绪向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起伏。

至于金锁。杨戬虽然得到过很多礼物，但都是些平常需要的。

像金锁这般意义重大的，不过只有十六岁生辰时，收到的红绳编制而成的手链。

至于保护他。这些年他不是在灌江口的杨府，就是在金霞洞，就算出去打猎也会有哮天犬或者玉鼎的陪伴，甚至有时候清源本人也会陪着，虽然时间很少。

杨戬很清楚，其实不用比较的。一个是徒弟，一个的外甥，性质都不一样，他不需要做比较。

只是，左心房那颗跳动的心房告诉他，他在意。

如果是之前，杨戬肯定自己是绝对不会在意的。可是，生辰那天他听到的对话，实在让他没有办法不去在意。

什么叫清源的一颗心在他身上？什么叫他是改天条的那个人？什么又叫真的是将他当成完全独立的个体来看待的？

种种疑问在心中埋下了一颗颗种子，生根发芽。

到了峨眉山，正当他们打算去寻找孙悟空的时候，清源突然带着哮天犬和梅山兄弟出现在他们面前。

杨戬以为沉香会兴冲冲的冲上去叫清源一声舅舅，可实际上，沉香却是一脸凝重，祭出武器对准清源，说道：

“二郎神，你想做什么？”

杨戬懵了。前两天两人不都很是亲昵吗？怎么画风突变？而清源冷笑一声，说道：

“沉香，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想去找那猴子当救兵，可没那么容易，上！”

清源一声令下，直接开打。杨戬虽然懵，但他也对上了梅山老大，只是从武力来看，却也没落得下风。

不过从人数上来说，他们是吃亏的。而且清源似乎也没留手，跟沉香打起来是一招比一招狠。

杨戬有心过去帮忙，可梅山老六也过来跟着梅山老大一起牵制于他，让他有些分身乏术。

眼看清源打出一道法力直冲沉香。杨戬正着急，却突然发现一道红影突然挡在了沉香面前，用身体挡住了那道法力。

“四姨母！”

“姐！”

中了攻击的红衣女子缓缓倒下，沉香一把揽住，而敖春也是急冲冲的冲了过去。

女子是敖春的姐姐，也是东海四公主敖听心。

杨戬和小玉也将梅山兄弟击退后，赶到了他沉香三人的身边。

“二郎神！你果然心狠手辣！我宁愿没有你这个舅舅！”

沉香愤怒的说完，直接将平时一直宝贝着的金锁扯下，丢了出去。

杨戬看着沉香的动作一脸震惊，完全没注意沉香眼中的心疼和清源眼里的无奈。

“我一定会打败你，为四姨母报仇！”

“就凭你？”

“就凭我！”

“那我倒要看看你的本事！”

就在清源打算动手的时候，一只金灿灿的猴子突然从天而降，将沉香等人护在身后。猴子笑嘻嘻的说道：

“杨小圣，在俺老孙的地盘这么乱来，不好吧。这群人我护定了，要不要跟俺老孙过上两招啊？”

“孙猴子，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这闲事老孙偏要管，你能拿俺老孙怎么样啊？”

听到清源的呵斥，孙悟空完全不在意，笑嘻嘻的说着。

最后，两人象征性过了两招后，便离开了。

夜晚，杨戬走到了白天打斗的地方，摸黑找到了沉香扔掉的金锁，打算回去问问沉香怎么回事。

白日他们回去后，沉香就跟着孙悟空去了密室，还没出来，这些事他又不好问小玉和敖春

“找到了。”

摸着摸着，杨戬便摸到了白日沉香丢掉的金锁。刚准备回去，就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

杨戬连忙使用屏蔽术将自己的气息屏蔽住，找地方藏了起来。

“奇怪...明明是丢在这个地方的啊...哪儿去了？”

沉香点着蜡烛找着什么。

一看沉香这样子，杨戬便知道沉香是来找金锁的，也明白白天果然是有问题，所以才会打起来。

正当杨戬准备走出去归还金锁的时候，另一道气息让杨戬顿住了动作。

“沉香。”

是清源。清源一来就看见点着蜡烛找什么的沉香，无奈笑笑：

“找金锁呢。”

“舅舅我错了，我不该扔的...”

沉香哭丧着一张脸，说道。敲了敲沉香的头，清源好笑的说道：

“谁叫你自己让旁边扔的。你但凡朝我这边丢，哮天犬就会捡走。”

“我错了舅舅...我本来只是想演的像一点....”

“行了，我之后再给你做一个就好。”

“真的吗!可是...我就想要那一个..”

听到清源的话，沉香眼睛一亮，可瞬间又垮了下来。清源叹了口气，说道：

“行了，我就是下来跟你说一声。晚点我让哮天犬下来找找吧，你先回去休息。对了四公主没事吧？”

“没事，有舅舅你给她的防身衣，完全没事。只是，舅舅你也太用力了，四姨母昏了好久呢。不过舅舅，你不打算跟你徒弟解释一下吗？感觉他今天都被你吓到了。”

“等我这段时间忙完了我会去的，所以你最近保密给你做好了。”

点了点沉香的额头，清源认真的说道。

后面他们再说什么，杨戬统统没听进去。他算是知道，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所有人都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只有他不知道。

如同一个外人，游离在外，格格不入。

杨戬抿了抿唇，做了一个决定。

“什么！杨青你要走？！”

次日，听到杨戬要离开的话，沉香震惊的说道。杨戬笑了笑，说道：

“是啊。你们是要拜师学艺，可我不用啊。我这次出来的主要目的，可是历练呢。”

“可是！”

“怎么了吗？”

杨戬歪了歪头，疑惑的问道。沉香会想起自家舅舅的话，把话噎了回去。

“再说，万事讲究一个缘字，有缘我们自会相见的。况且，实在不行，我去看了师祖再回来找你们啊，反正你们是学艺，也要好一段时间吧。”

“那好吧....路上小心，我们有缘再见。或者说，我们就在峨眉山等你。”

沉香想了想杨戬的身份，最终同意了。只是，杨戬临走前，对沉香眨了眨眼，说道：

“对了，我在你房间留了一份小礼物，记得回去看看哦。”

告别了沉香等人后，杨戬便离开了。

只是，杨戬刚走，孙悟空突然出来了，揽着沉香问道：

“那小子就是杨小圣的宝贝徒弟？”

“唠叨你认识？”

“不认识。”

被孙悟空理直气壮的语气噎了一下，沉香一时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孙悟空又饶有兴致的说道：

“我也好，梅山兄弟也好，谁不知道你舅舅收了个徒弟，宝贝得紧，想去看看都不行，现在总算是舍得放出来了。不过他的伪装术学的不错，老孙还挺好奇他的真面目的。”

“总能见到的吧。不过，什么叫宝贝得紧啊？”

沉香好奇了。说起这个孙悟空可来劲了，将自己的知道的事情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另一边，杨戬离开后，便火速去了金霞洞。

“师祖。”

“戬儿？怎么突然回来了？”

看着回来的杨戬， 玉鼎很是惊讶。杨戬看着玉鼎，撩袍跪下，语气坚定的说道：

“师祖，杨戬想要证实一些事情。”

“诶你这孩子，干嘛突然跪下啊，起来说起来说。”

被吓了一跳的玉鼎连忙将杨戬扶起来，可杨戬不动，明亮的眼神看着玉鼎。

见杨戬明亮的眸子，玉鼎有种不好的预感，叹了口气，说道：

“你问吧。”

“师祖，徒孙想知道，师父一直在忙的事，是不是改天条。”

“！！！”

这话着实让玉鼎瞪大了眸子，声音都结巴了：

“你，你从那儿听得这话？？？”

“师祖是需要回答徒孙，是或不是。”

玉鼎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而杨戬又再次问道：

“师父是不是为此，制订有一个所有人都知道和参与的计划。”

玉鼎的沉默让杨戬明白了，果然，他的猜测是对的。

这一刻，杨戬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缓缓起身，面上却依旧毫无波澜，甚至轻轻的玉鼎说道：

“师祖，此时不要跟师傅说。”

“为什么？戬儿，清源的这个计划虽未跟你提起过，可并非不在意你，额不是故意将你排除在外。”

玉鼎看着眼前似乎并没有被影响到的杨戬很是难过，因为他总觉得杨戬在哭。

要知道，谁突然有一天发现，对自己最好的那个人，其实将自己隔离在外，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会让人难以接受。

可杨戬此刻太平静了。就是因为太平静，反而让玉鼎不放心。

杨戬笑笑，说道：

“师祖，师父对我的好我从不怀疑，我也知道师父一定是有自己的打算。所以，我等师父告诉我真相的那一天。”

“你能这么想就好。”

听到杨戬的话，玉鼎叹了口气。同时，玉鼎也明白，这件事要马上通知清源。

“师祖，徒孙已经证实了疑惑，那么，徒孙便告退了。”

“你就走了？？现在已经晚了，休息一晚再走吧。”

玉鼎想要挽留一下杨戬，至少让清源跟杨戬说开。杨戬轻笑，说道：

“师祖，师父可说了，要我好好历练呢，这才几个月啊。”

“好吧。但是戬儿，一定要记住，你的师傅，真的在乎你的。”

“徒孙知道了，告退。”

说完，杨戬便离开了。

玉鼎见杨戬离开后，火速传令清源，让他赶紧回来一趟。

而杨戬离开后，脸上挂着的浅笑也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