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墨

血染荼靡

Chapter   19

  【‘....怎么知道的。’

李寻欢的问题虽让杨戬愣了一下， 但并不意外。李寻欢转头看向月亮，说道：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的气质就告诉我你不简单。那次你出手的时候，你的功夫就可以告诉我，你绝对是个不平凡的人。而之前我也说了，我明显能喝出来，你的酒不是凡品，当时我就很疑惑，那些药品到底是什么，才会有这样好的效果。而到了川蜀，我明显发现你放松了很多，那是一种回到家的轻松。’

杨戬也许自己都没发现，当他回到川蜀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有一种回到家后的轻松，嘴角也挂起了怀念的微笑和一种无法言喻的温和，感觉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归所。李寻欢接着说道：

‘在茶馆里的时候，当有人说起二郎真君时，你的表情虽然看不出来，可你的眼睛却可以看出...一些情绪。再结合一下之前的得到的结论，让我推出了这个结果。不过，在你那句话出来之前，我也并不确定就是了。不过，清源你似乎对此并不意外。’

‘没什么可意外的。不管你是否有猜到，我都不意外。’

杨戬淡淡的说道。这段时间以来，他很熟悉李寻欢的性子，也知道李寻欢有多聪明，所以他清楚，眼前看上去文质彬彬，书生模样的人心思有多细腻。因此他知道，总有一天，李寻欢会猜到他的身份。】

“李寻欢这个人，很容易被他那副笑颜骗过去。”

广成子摸了摸胡子，说道。听到这话，其他人表示异常赞同。

李寻欢本人虽然很是毒舌，但本质其实是相当儒雅的。要知道，他们家可是一门三探花，足以看出他们的实力。

但是，也因为李寻欢总是儒雅带着笑颜，身体也不太好，所以很多人总是下意识将他当做一个文弱书生看待，转而遗忘掉他本身的聪慧和强大的实力。

即便小李飞刀名声在外，但在看到李寻欢本人的时候，总会觉得不现实，从而忽略掉那些。

当然，即便如此，还是依旧有无数的人被他那强大的人格魅力所吸引。

只不过嘛....之前的一些片段让他们觉得，李寻欢强大的实力还有一点，就是为了保护他自己，因为那张让人能够气死的嘴。

【‘你很特别。’

‘哦？’

李寻欢突然转移的话题让杨戬挑了挑眉，洗耳恭听。李寻欢说道：

‘你的身上，有一层伪装，一层冷漠的伪装。’

李寻欢的话让杨戬的眼睛沉了下来，但并没开口。李寻欢接着说道：

‘很奇怪的是，从你我见面的第一天起，虽然当时你的态度很冰冷，但我却一眼觉得，那并不是真正的你。’

‘真正的我？就凭这几个月，你就能了解到真正的我吗？亦或者说，你怎么知道，那不是真正的我。’

杨戬语气淡漠的说道。但杨戬并未发现，他的语气中，带了一抹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苦涩。他接着说道：

‘况且你这么说，你觉得，真正的我又是什么样的。’

‘你很温柔。’

‘？？？’

李寻欢脱口而出的话语让杨戬很是震惊，一时没控制住表情。

‘噗~至于这么震惊吗。’

杨戬的表情实在让李寻欢觉得有些好笑，很像捏捏，但控制住了。

‘......’

杨戬一脸复杂的看着李寻欢，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李寻欢轻笑一声，说道：

‘我觉得你很温柔并不是随便说说，你的很多细节其实都体现出来了不是吗？’

‘有吗？’

杨戬疑惑。对于他自己而言，他认为温柔向来从来和他挂不上钩，他完全不知道李寻欢从哪里看出他很温柔的。李寻欢轻笑，说道;

‘从我们相遇至今，路上遇到过各种各样的人，你对待一些老人和小孩的时候，也许你自己都忽略了，你在对待他们的时候，下意识的行为，那些行为足以证明，你是个温柔的人。’

‘仅此而已？’】

“他从哪里看出杨小圣温柔的？？”

听着李寻欢脱口而出的话，孙悟空懵了。在他记忆中，杨戬的举动他是完全没看出来温柔的。

“哪里不温柔了！二哥就是最温柔的！”

本来看着杨戬震惊的神色就想说什么的灵珠子一听孙悟空的话立马跳脚反驳：

“二哥会为我出头，会陪我玩，陪我练武，还会为我着想，每次他笑起来的时候，就是最温柔的！”

“有时候，温柔并不是浮于表面，而是通过行为上的点点滴滴透露出来。你认为杨小子不温柔，那是因为从你见到他的时候，就不是真正的他。”

老君捋了捋胡子，说道。玉鼎没有说话，但是看着杨戬的神色很是柔和。瑶姬也轻笑出声：

“是啊，二郎的温柔其实从未改变过。小时候虽然调皮，但依然会下意识的为我们减轻负担，会护着那杨莲，即便她不是亲生的。”

说到杨莲，瑶姬的笑容就淡了几分。贺兰敏之回想起和杨戬相处的那段日子，笑道：

“可不是温柔吗。和我相处的时候，真以为我完全没察觉出他在偷偷调养我的身体吗。”

“是啊，若不是温柔，当初怎么会...”

展昭想到杨戬受伤的时候，神色暗淡。白玉堂握住展昭的手，坚定的说道：

“温柔的不止是他，你也同样如此不是吗。”

感受着白玉堂手中传来的温度，展昭笑了笑。公孙策看了一眼两人相握的手，虽说还是有那么一些不顺眼，但最终没说什么。

【‘当然不。’

听到杨戬的话，李寻欢说道。看着杨戬有些好奇的神色，李寻欢笑道：

‘对我而言，温柔不是浮于表面的表情，而是你行为举止中所透露出来的。你...或许是因为有什么想做的事，所以才将你的温柔全部收敛起来了的吧。而且收敛起来的不止是你的温柔，还有你的锋芒，我说的对吗，清源。’

李寻欢说着，神色定定的看着杨戬。而听到李寻欢话的杨戬身体一震，眼中流露出一抹惊讶和意味不明：

‘或许吧，不过我的确还有事要做罢了。’

不在去看李寻欢的眼睛，杨戬转头看向空中被乌云遮挡的月亮。过了一会儿，杨戬说道：

‘早些休息吧，看这天，似乎快下雨了。’

说着，杨戬起身准备回房。身后，李寻欢说了什么，让杨戬动作一顿，随后不再犹豫的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杨戬捂住心脏，神色莫名。李寻欢的话似乎戳中了他心中想要隐藏的那个自己，也是这么久以来，第一个对他说，他隐藏了锋芒的人。

‘李寻欢....真不知道和你相遇，是福是祸啊。’

回想起刚才他离去前李寻欢的那句话，杨戬的面上浮现出一抹苦笑。

在他做好觉悟和一切准备的时候，出现了这样一个可以牵动他心神，看懂他的人，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但杨戬却也知道，不管是他也好，还是李寻欢也好，这份情都不会说出来，因为他们各自的顾虑。

杨戬清楚，自己对李寻欢有动心，但他更清楚，他和李寻欢不可能。

李寻欢有他的顾虑，他也有他的打算，他不可能为了李寻欢，而放下自己所有的计划，他又太多放不下的东西了。】

“戬儿...”

瑶姬看着杨戬苦笑的表情满是心疼。对她来说，她不希望杨戬获得这么累，她只希望他能活得自在，活的快乐就足够了。

不说她的灵魂一直跟在杨戬身边，光从这水镜中展现出来的内容就能看出，杨戬过得有多累。为了那个计划，他又放弃了多少，收敛了多少。

“之后，就不需要了。不用这么累，好好休息吧，我的孩子。”

瑶姬喃喃自语。而玉鼎看着杨戬的神色也满是心疼，于是瞪了一眼孙悟空，而孙悟空脖子一缩，没敢说话。

其实回想起来，他与杨戬初次见面的时候，如果好好说话，也许后面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他也不至于和师傅错过这么久。

而且相认了的话，说什么他也不会收沉香为徒，蹚这趟浑水的，后面也不至于遭那等罪。

一想到现在师傅都还没原谅他，孙悟空就有些捶胸顿足。

【另一边的李寻欢目送杨戬离开后，看着月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终将手中的酒喝完后，回了房间。

就在李寻欢刚刚回到房间的时候，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淅沥沥的大雨仿佛实在诉说着他们心中那无法说出的话与情。

『是从什么时候动心的呢。』李寻欢这样问着自己。

是从见到杨戬那从容不迫的强大？是见到他那下意识流露的温柔？还是那些从未明说，却体现细节对他的好？亦或者是他那举手投足间的气质？

李寻欢不知道，但从他回过神的时候，他才发现，他心中一开始心心念念的倩影，逐渐被一道修长从容的身影所取代。

和杨戬在一起的日子，是李寻欢最放松，也是最开心的日子。

但同样，李寻欢也明白，他和杨戬走不到一起，从他对杨戬的身份有所猜测的那一刻，他便知道了。

他们的身份差得太远，顾虑太多，他们无法放下，所以只能将所有的感情深藏于心。

『其实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李寻欢这样安慰自己。但李寻欢也清楚，明明下定决心，要想普通朋友那样相处，可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两个死脑筋的！”

瑶姬忍不住一个白眼就翻了过去。她当年苏醒的时候，虽然通过他们之间的显出察觉到了两人情感，后来基本上都以为两人是互通心意了的，还挺庆幸没有在不恰当的时间苏醒过，除了一次。

结果谁曾想两人明白是明白，但却因为种种顾虑一直未曾捅破那层窗户纸，而被她撞破的那一次，是两人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鬼知道当时她知道的时候多心塞！

不过好在李寻欢现在已经放下和解决了所有顾虑，也做好了准备，就看杨戬了。

想到这儿，瑶姬也算是松了口气。再怎么样，她也得助攻一下。要说杨戬不喜欢李寻欢，她自然不会帮忙，但两人这是两情相悦，那她这做母亲的，自然得帮忙了。

【日子就这样在两人默契的不戳破中度过，但即便如此，两人也相处的很是愉快放松，就算有时候沉默，但却一点不会觉得尴尬。

某一天，杨戬心中突然有了一种感觉，一种很快他就要离开的感觉。他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李寻欢，纠结了一番后，他还是决定告诉李寻欢。在某一次休息的时候，杨戬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淡淡的说道：

‘很快我就要走了、’

‘...’

李寻欢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些什么。他想问杨戬还会不会回来；想问他还能不能再见面。明明想问的话很多，但最后李寻欢一个没问出来，而是说道：

‘倒是没想到，分开的一天这么快的到了。不过嘛，离别总是为了更好的相遇，对吗。’

‘嗯。’

杨戬轻轻应了一声

但其实两人心里都清楚，这一次的分别后，也许他们就再也不会见面了。只是，两人都默契的并没有提出这件事，仿佛只要不说，他们就还能再次见面。

同样的，李寻欢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离别代表的是什么，李寻欢不清楚，但杨戬却是最清楚不过，他不会和李寻欢再次见面了。这一次回去，他的计划就要全面开始。要解决封神台和让新天条出世以及阐教解封，那个代价会很大，他早已做好准备了。

但杨戬其实很感谢那个给了他机会的人，因为那个人，他才能见到他以为永远也见不到的父兄，也遇到了李寻欢。

‘明天，陪我去个地方吧。’

‘好啊。’

听到杨戬的话，李寻欢轻笑着说道。

杨戬带着李寻欢去到了一座山上，而李寻欢却突然发现，山上居然有一座小屋子。也在这个时候，李寻欢发现，身边的杨戬，满脸的震惊。

‘怎么了吗？’

李寻欢疑惑。杨戬罔若未闻，慢慢的走近小屋，走到门口的时候，犹豫了一番后，缓缓推开了门，随后直接愣住。】 

  “这是怎么回事？？？”

不止是杨戬，他们也震惊极了。没有人比瑶姬等人更清楚这个小屋子是什么，那是他们曾经生活的地方。

“不是说穿越时空吗？？难不成...”

“也有可能是其他时空也有人居住不成？”

“可....”

这座小屋的出现，彻底扰乱了他们的心绪。但唯一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的笙墨却并不在此，他们只能将疑问压下，接着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