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墨

血染荼靡

Chapter   20

  【杨戬推开门走了进去，却发现房间内的所有布置是那样的熟悉。熟悉的记忆扑面而来，让杨戬一时没控制住情绪，红了眼眶。

李寻欢张了张嘴，他对此已经有了猜测。可也正是这个猜测，让他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

杨戬走过去，手一挥，整个房间焕然一新。轻抚过那一件件熟悉的东西，杨戬的唇抿的愈发的紧。

‘这是我的家。’

不知过了多久，李寻欢突然听见了杨戬的声音。杨戬的声音还是那样的淡漠，却能听出语气中压抑却又深藏的悲伤。

‘看得出来，生活在这里，一定很幸福。’

‘是啊，那是我最快乐，也最无忧无虑的时光。’

听到李寻欢的话，杨戬的语气带上了一抹怀念。

在杨戬记忆里，温柔的母亲会严厉教他们武功，同样温柔的父亲慈爱的教他们功课。有时候闯了祸，大哥会护在他前面。后来有了妹妹，她就会一直在旁边，眼睛亮亮的看着他们。】

“呵，可惜，终是我们看走了眼。”

瑶姬神情复杂的看着杨戬记忆中，乖巧可爱的杨莲。那时候的杨莲冰雪可爱，活泼体贴，原本瑶姬以为他们三人会一直彼此扶持着生活，谁曾想，她却成为了将二郎推向深渊的刀。

“如果她没有遇到刘彦昌，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但是没有如果。事实就是，因为刘彦昌，她将把柄送到了别人手上。”

唐玉竹的眼里闪过狠意。他对杨莲没有任何善意，尤其是在知道杨莲成为了刺向杨戬的一把刀时更甚。

他不在乎过多的前因后果，他只知道，因为她，杨戬才会走到这个地步。

【‘只可惜，这些终究成为了过往烟云。’

‘但那些都是你最珍贵的宝物不是吗。’

听着杨戬淡淡的声音，李寻欢道。听到李寻欢的话，杨戬轻笑：

‘是啊，我原以为这么久以来，我应该就记不得了。结果发现，却依旧是那样的记忆深刻。’

『所以有的事，我才必须要做，不论付出什么代价。』杨戬的眸子愈发的坚定。

李寻欢虽然看不到杨戬的表情，却能感受到杨戬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这让他心中一跳，因为他似乎感觉到了一抹决绝。

对于杨戬，李寻欢知道的还是太少了，导致他想安慰什么都不知从何开口。

毕竟杨戬这几千年的岁月，他能在这么一段时间里，从杨戬嘴里知道一点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走吧。’

‘嗯？清源不打算在这儿住一段时间嘛？’

‘不了，之后有机会...会回来的。’

『但也许，之后我不会再有机会了吧。』杨戬走出了房间，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离开。

‘等等清源。’

李寻欢突然喊住了杨戬。杨戬动作一顿，带着一抹疑惑的看着李寻欢。李寻欢轻笑，说道：

‘你的酒，能给我两坛吗？’

‘你现在要喝酒？’

‘并非，只是突然有个想法。’

‘哦？’

杨戬拿出坛酒，递给李寻欢，眼睛一挑，有些好奇。李寻欢接过酒，拿出一柄小刀，刨出一个小坑，将酒放了进去。

看着李寻欢的动作，杨戬嘴角抽了抽，有些无奈的说道：

‘要是江湖上知道，兵器谱上的小李飞刀被拿来刨坑埋酒，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所以这个时候，小戬就做出决定了吗。”

贺兰敏之那自杨戬说到杨莲时就不太好看的脸色，此刻更难看了。

与一开始只有着关于杨戬和杨莲一起相处那段日子记忆的时候不同，现在的他和展昭，基本上已经恢复了所有记忆，但也正因为如此，他的脸色才如此难看。

“这可真是...”

展昭揉了揉眉心，神色也不太好看。白玉堂神色复杂的看着展昭，他真的很想说，某种情况来说，展昭和杨戬的行为，一模一样啊。

“所以现在你知道，我和包大人看着你受伤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了吗。”

公孙策就不一样了，从恢复记忆前开始，他就一直希望展昭可以改改他那遇事就往上冲，不顾自己身体性命的行为，可一直没有任何效果。现在，借由杨戬的行为还能好好说说。

但如果可以，公孙策一点都不希望是用这个方法。

一听公孙策的话，展昭少见的怂了怂。本来在恢复记忆前，他就因为常年受伤，没少被公孙策训，现在恢复记忆后，听见公孙策的话，少有的会怂一下。

当然，仅对公孙策。

“怎么突然要埋酒了？”

灵珠子看着李寻欢的动作有些疑惑。白玉堂倒是理解李寻欢的行为，不着痕迹的看了展昭一眼后说道：

“也许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念想。”

“念想？”

“一个，他们还能再次见面的念想。”

展昭也懂了李寻欢的行为，轻声说道。唐玉竹也理解了李寻欢的行为，但他什么也没说，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说。

【‘埋下后，等下一次我们一起来的时候，再拿出来喝吧。’

‘......好。’

杨戬知道这个愿望很难实现，但他还是回答了，也许是为了那一分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私心。

夜晚，杨戬没有出房间，即便他知道，也许李寻欢在以往的位置等着他。

通过窗户，杨戬看着空中悬挂的月亮和星星，眼中神色愈发深沉，随后将窗户关上，将所有夜色隔绝在外。

李寻欢此刻坐在屋顶上喝着酒，眸中幽沉，嘴角挂着一抹苦笑。他其实也清楚自己的行为有些越界，可回想起当时通过杨戬背影所感觉出来的决绝，让他实在有些控制不住。

李寻欢万万想不到，自己也会有害怕的一天。代表团圆和圆满的月亮，也代表相思和思念。

不知过了多久，李寻欢喝下最后一口酒，站起身，微风吹过他的衣角和卷发，却带不走他心中的情绪。

过了一会儿，李寻欢看了一眼杨戬房间的方向，下了屋顶回到了房间。】

“哎呀！这两人急死老孙我了！”

看着两人明明有情却始终不愿戳破的模样，孙悟空是抓耳饶腮的，急的快上火了。

“就是啊！急死了！”

灵珠子也是急的团团转，难受的要命。

但其他人却是一句话没说，就连白玉堂也是如此。没有人比他更懂两人为何不肯戳破，就跟当年他和展昭一样。

  突然，手心传来一阵温热，是展昭悄然握住了他的手，耳边也传来了他的声音：

“他们会在一起的，对吧。”

“一定会的，这不还有我们在吗。”

白玉堂会握住展昭的手，柔声说道。唐玉竹和贺兰敏之一个叹了口气，一个揉了揉眉心，相顾无言。

而长辈们的眼里也充斥着无奈和心疼，无奈这俩宁愿委屈自己也不远戳破，心疼两人所背负的一切。

“这俩孩子真是....”

瑶姬感觉头一突一突的疼。『这俩回来一定要好好教训一顿！』瑶姬下定决心等来两人回来一定要好好说说两人这毛病。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悠哉悠哉的逛着川蜀，期间还遇到了二郎庙。杨戬本不想进去，奈何扛不住李寻欢的好奇心，只好陪着一起进去。

只不过，进去后，杨戬一脸冷漠，而李寻欢神色奇怪的看了没什么表情的杨戬一眼，随后在出了庙后，触及杨戬有些发红的耳朵时，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噗~’

‘有什么好笑的。’

杨戬有些恼怒的说道。李寻欢摆摆手，什么也没说，只是轻笑。

要知道，知道杨戬是如此威严和俊朗的样子后，陡然看见那面目狰狞的庙像后，他实在很难忍住不笑。

他以前对神什么的没有什么概念，也没有想过有一天一位神会出现在他的身边，还是如此好看的神。

再说，川蜀人人敬爱二郎神，但庙像却是如此的狰狞，也不知道有一天他们知道，二郎神长得如此好看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

虽然李寻欢也知道，这基本上没什么可能性，但不妨碍他脑补啊。

‘你自己笑个够吧。’

杨戬恼怒的白了李寻欢一眼后，快步往家的方向走去，李寻欢也快步跟上，只是嘴角还挂着微笑。】

“噗哈哈哈哈哈哈！！！”

看见庙像的一瞬间，孙悟空就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而灵珠子虽然努力憋笑，但还是耐不住孙悟空一直在旁边笑，加上李寻欢的表情，最终还是笑了出来。

贺兰敏之也是一忍再忍，最终笑意还是溢了出来；

白玉堂也想笑，但展昭狠狠抓住他的手，疼痛加笑意让他的神色很是怪异；

唐玉竹一把捂住自己的脸，表示没眼看，看嘴角还是微微上扬着；

瑶姬，公孙策以及玉鼎等一众长辈也是觉得好笑，但到底还是吧笑意忍住，没笑出声。

“笑死俺老孙了，那李小子的表情着实让人忍不住。”

好不容易笑声减弱的孙悟空在看见李寻欢也笑出来的时候，笑意再次上涌，但看着玉鼎的眼神，到底忍住了没笑出声。

“没事儿，我们知道二哥长得好看就行了。”

唐玉竹笑眼弯弯，掩唇轻笑道。贺兰敏之一脸赞同的说道：

“本王的弟弟，自然是好看的。”

展昭虽然没说话，但眼里的赞同已经快溢出来了。看着这一幕的瑶姬和公孙策相视一眼，无奈笑笑，当年眼中却满是骄傲。

『若是二哥在这种环境下长大，一定会很幸福吧。』悄悄看了一眼瑶姬一家一眼的灵珠子转过头，眼中有这一点暗淡。

他可以算是杨戬带大的，即便年龄小，但这么多年，他也并非没有成长，毕竟他只是身体长不大，不代表不成长。

灵珠子还记得，才开始和杨戬相处的那段日子，杨戬虽说很照顾他，但隐约还是带着一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隔阂，照顾他更像是为了完成任务的职责。

直到许久之后，灵珠子才感觉那份隔阂逐渐消失。后来封神战之后，灵珠子并不想上天，所以请求杨戬帮他想个主意，但现在，灵珠子却后悔了。

“若当年是我本上上天，二哥是不是就不会....”

“跟你有什么关系。”

“痛！”

听到灵珠子有些内疚的声音，太乙一个爆栗给灵珠子打过去。看着灵珠子委屈巴巴的捂着头，太乙没好气的说道：

“以你的性子，若真是上天，不得闹翻天？到时候你怕就不是帮忙了吧。再说，戬儿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对于他来说，你若真的因为他而上天，他恐怕才会难过吧。”

“我知道！可...”

『就是因为知道才更难过啊。』灵珠子垂下眼眸，更委屈了。看着灵珠子委屈巴巴的模样，太乙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揉了揉灵珠子毛茸茸的脑袋。

“师傅别揉了，头发都乱了。”

灵珠子瓮声瓮气的说道，太乙笑骂：

“乱就乱，为师乐意。”

【两人又到处逛了逛，不过路上杨戬的表情还有着些许难看。没办法，李寻欢一想到之前看到的庙像，就忍不住嘴角上扬。

逛了好一会儿后，两人回到住所休息了一番，晚上的时候，却发生了意外。

在吃完晚饭后，两人如往常一样的在屋顶上喝着小酒聊着天，但突然，杨戬感受到体内的力量似乎在流逝。

杨戬知道，他要离开了。杨戬眼中闪过一抹看不懂的情绪，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与李寻欢道别。

思索了一番后，打算回房间，写一封信就好，于是开口道：

‘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有些累了。对了，你也早点休息。’

‘清源。’

‘？’

正准备离开的杨戬被李寻欢叫住。杨戬带着疑惑转身看着李寻欢，刚张嘴，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被李寻欢的动作惊的瞪大了眼。

你问李寻欢做了什么？感受着唇温热的杨戬眼睛瞪的溜圆，直接懵了。】

“？？？？”

“！！！！！！！”

别说杨戬，一群人除了瑶姬，全部被李寻欢的动作刺激的表情管理失控。